犯罪团伙为了实施犯罪跨市成立多家中介公司，利用作弊木马程序，打着“包过”“不过退钱”的旗号在全国范围招揽考生，组织考生进行特种设备作业人员理论考试。最终，该犯罪团伙被彻底捣毁。今年4月23日，经广西壮族自治区贺州市平桂区检察院提起公诉，该团伙的5名被告人被法院判处相应刑罚。7月28日，在考试中作弊的187名考生也被相关部门撤销已取得的特种设备作业人员证或者取消合格成绩，并被记入考试诚信档案。
可疑的考生
特种设备一般指对人身和财产安全有较大危险性的机械，包括电梯、起重机械、客运索道、大型游乐设施、场（厂）内专用机动车辆等。特种设备的使用人员需经省级市场监督管理部门委托的特种设备作业人员考试机构进行考核合格，方能持特种设备作业人员证上岗。
2023年6月，贺州市市场监督管理局特种设备作业科对辖区某公司开展日常监督检查，执法人员发现，该公司实际需要的厂内专用机动车司机为2人，且已有2名司机在该公司稳定上班，但仍有5人以该公司员工的身份参加考试。经询问该公司负责人，这5人并非该公司员工。执法人员又检查了另外3家用工单位，其中2家也存在上述问题，即考试申报人数远超特种设备用工单位实际需求人数。
发现问题后，执法人员立即对辖区内近一年的特种设备作业人员考试名单进行了针对性核查，发现2023年3月至6月，绝大部分考生是到一家名为贺州市众贺教育咨询有限公司（下称众贺公司）报名参加考试，考生以外省人员居多，且成绩合格率远高于其他考试机构。种种迹象表明，众贺公司极有可能涉嫌犯罪，于是将案件线索移交至贺州市公安局平桂分局。
现场查获作弊团伙
公安机关初步研判后，认定这是一起组织特种设备作业人员考试作弊的案件，并将嫌疑对象锁定在众贺公司的法定代表人陶某铭和股东李某祥身上。由于案情复杂，平桂分局于2023年6月26日邀请平桂区检察院依法介入引导侦查。
检察官对案件定性、涉案人员关系及分工、犯意联络、是否有其他考试机构涉案等提出取证意见。根据取证意见，侦查人员梳理众贺公司的法定代表人、股东与关联公司，顺藤摸瓜发现一家名为贵港市盛英教育咨询有限公司（下称盛英公司）的考试机构成立时间、经营范围、报考人员信息、考试合格率，与众贺公司如出一辙。最重要的是，李某祥、陶某铭均为该公司股东。据此，公安机关将盛英公司纳入监控范围。
2023年7月6日，侦查人员同时对正在组织考生进行特种设备作业人员考试的众贺公司与盛英公司进行封控，并当场抓获李某祥、陶某铭、盛英公司主管人陈某以及考生领队卢某存等人，控制考生50余人，查封用于考试的电脑60余台。经初步讯问，李某祥当场供认，理论机考过程中，他们使用了“自动考试软件”作弊木马程序。
“尽管取得李某祥的口供，还要验证木马程序的作弊效果，确定犯罪嫌疑人的供述是否符合客观实际、是否真实。”在考试查封现场，检察官建议公安机关当场随机抽取考生进行实验。实验结果显示，李某祥、陶某铭等犯罪嫌疑人确实是通过木马程序控制计算机的方式组织考生进行作弊考试。
顺藤摸瓜牵出作弊程序开发人
“现在参加特种设备资格考试的考生很多，如果你能帮我搞一个理论考试的作弊程序，必有重谢。”在进一步审讯中，侦查人员也厘清了该犯罪团伙的作案过程，李某祥为非法获利，通过网络结识了一名自称“魏工”的程序开发人员，以1.25万元酬劳获得“魏工”提供的作弊木马程序，后与陶某铭出资成立众贺公司和盛英公司。
经查，陶某铭还利用亲属的身份在贺州市、贵港市成立了多家相关的中介公司、资金走账公司。后来，该团伙又发展了卢某存等考试中介入伙，在全国范围拉拢考生。他们声称：“保录包过”“不过退款”，向考生暗示“只要做做样子，考试就能通过”。在收取高额报名费后，他们组织考生以贺州市、贵港市特种设备使用公司员工的身份进行考试。
至此，该团伙的犯罪事实已基本查清，躲在后面的嫌疑人“魏工”成了案件能否完全侦破的最后一环。侦查人员根据“魏工”与该团伙成员聊天记录的只言片语顺藤摸瓜，最终锁定某高校在读研究生魏某程。
2023年7月11日，侦查人员将犯罪嫌疑人魏某程抓获。经过讯问，魏某程对此事供认不讳：其与李某祥在电商平台结识，在对方同意支付开发费用后，魏某程按要求开发了作弊用的木马程序，该程序开启后会对特种设备考试系统造成干扰，属于破坏性程序，能够自动连接特种设备作业人员理论考试数据库，将考生的错误答案修改为正确答案，并上传至考试系统服务器上。
跟踪督促取消作弊人员成绩
今年1月22日，广西壮族自治区贺州市平桂区检察院检察官出庭支持公诉。
2023年12月29日，平桂区检察院以李某祥、陶某铭、陈某、卢某存犯非法控制计算机信息系统罪，魏某程犯提供非法控制计算机信息系统程序罪向法院提起公诉。法院采纳公诉意见，于今年4月3日作出一审判决，5名被告人被判处有期徒刑四年六个月至拘役四个月不等。一审宣判后，5名被告人均表示服从判决，未提起上诉。
在办案过程中，检察官发现，辖区内不少专业考试普遍存在内控机制不完善等问题。同时，特种作业是安全生产高风险行业，具有很强的专业性，从业人员必须有过硬的业务能力，持证上岗操作，作弊拿证将会产生严重的后果。
针对办案中发现的异地违法事实，广西壮族自治区贺州市平桂区检察院检察官向贵港市行政主管部门移送书面线索。
经检察官认真梳理总结后，平桂区检察院向相关行政主管部门制发检察建议、移送相关线索，促使辖区全行业摸底排查与专项治理工作全面开展。
今年5月以来，相关行政主管部门相继对60余家特种设备使用单位开展监督检查。众贺公司、盛英公司被取消考试授权委托资质，采用木马程序考试作弊的187名考生被撤销已取得的特种设备作业人员证或者取消合格成绩，并被记入考试诚信档案。
来源：检察日报·法治新闻版
作者：梁军
